地主是怎样练成的（18）一地美钞

今天有点感冒，可能是前天滑雪冻的，脑子不大灵光，就讲个轻松点的故事吧。

那是做房地产的第二年，2003年。拿到了绿卡，可以贷款了。看中了一个五个单元的公寓楼，年头较老，近八十年了。要价七万左右，讲到了六万五，找了个贷款经纪人帮忙待款。因为超过了四个单元，得按商业贷款，利率稍高些，倒还可以接受。折腾了近两个月，就过户了。

也不知为啥，当时也没做房检，好像是因为房价太低，房主赔钱在卖吧。看房子时五个单元里都住着人，等过户后去一看，好嘛，只剩下两户了。反正每个单元状况都很差，也就没在意，空了就空了吧。

那时对房子装修还很不在行，一切都在摸索中。印象最深的是那的窗户状态都很差，就决定先换，为此专门跑到附近的一个建材商店，向那里的销售人员询问换窗户的问题。别说，他们还真敬业，仔细地解释了各个步骤，并让我买回去一个先试试。那个店卖的都是Double-hung的，大概$120左右一个。当时我还不知道有Single-hung, 也没把当地的contractor store的情况摸清楚。Single-hung一个窗户要便宜$50左右，这样整个房子换下来，能省一千多，且耐用。

要是想长期在这行混，最好花些功夫了解一下当地店铺的情况。HD和Lowes不是什么都有，有的建材也不是最便宜的。我想每个地方都有专门为Contractor设立的专业店，大量使用的材料会比HD价格低不少，比如Vinyl Siding， 窗户，Cedar，厨柜，地板等。特别是Plumbing和HVAC的零件，HD根本没有，总不能件件从网上Order吧，拿不准不说，有时候很耽误时间，活不等人哪。这革命的钱能省点是点啊，这里还有一层好处就是即使找人干活，若心里对材料费有估算，就可以跟他们好好谈谈价钱了。

话扯远了，当时LD还在牛城大学上班，自己管一套TEM（透射电子显微镜）设备，活不是很多，特别是那设备常出问题，就得等公司派人来修，这样就没什么事情可干了。于是她总是抓紧时间来帮我干活，到下午儿子放学时，就得回家管孩子了。那真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，年轻，有Dream，充满了干劲。我记得有那么几年，周末很少休息，连轴在干，每年买几个破旧房，全都自己修，也不觉得累。但人终究不是机器，好像连续干六天半，心里就会很烦躁，静不下心来干活了，就得休息半天。这半天在那时是相当的奢侈。

LD一般干些清洁的活，女人们天生就会干这个。在一团乱麻的时候，掀旧地毯就成了首要任务。有一天我从外面买材料回来，看见窗台上放了一大摞现金。我问怎么回事，她说一掀地毯，顿时眼前一花，一大堆钞票撒满了一屋子，数了数，近五千刀，大多是五十和百元钞。看着那钱又脏又旧，又没找着暗水印，以为是假的，就没当回事。心想，这天底下哪有天上掉美钞的好事。我看了看，这钱是八十年代初的，也拿不准真假，于是就决定不干活了，去银行。

去银行的路上，路过一个大Grocery Store，我决定先进去看看。拿了张百元的，来到顾客服务台，把钞票递给里面的服务大妈，说帮忙看看这是真是假。她看了看，回答说，当然是真的，还怪我问这么奇怪的问题。这一路疑惑的心终于放下了，二话没说就都存入了银行（钱太脏，拿在手上花很不舒服）。记得那时是中午，下午就没再干活，带着孩子们出去庆祝了一番，当然没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。

当时的经济状况还是很紧张的，这笔钱解决了大问题，基本包囊了这个房子全部的装修费用。现在这个房子运行状态还可以，每月能租到$2250。

我想这也许是天道酬勤吧。那地毯之旧之破，让人实在看不下眼，不管是谁，只要掀开地毯，就会看见它们。可是，只有我们掀。可惜的是，我没见到那壮观的，一地尽是美元钞的情景。

后来掀旧地毯无数，每次掀时，心里隐约都有一丝盼望，可是那一幕再也没发生过。这世上的美事往往都是在不经意时发生的，越盼望什么，还真就来不了…

发布: 2014-02-19    作者: 牛城地主     来源: 文学城